一、問題提出
目前,我國會計信息的監管主要是由會計師事務所進行的外部監管,由于制度上出現了上市公司與會計師事務所的合謀契機,必然導致監管效率下降,并導致全局性的信息監管者市場信用缺失,公信度下降。從微觀上看,這種現象影響上市公司的市場融資;從宏觀上看,影響證券市場的健康發展甚至危及證券市場乃至金融市場的安全。因此,監管部門采取了強硬管制措施來規范事務所與客戶之間的行為,以廓清市場秩序和重拾市場信心,付諸實施的諸多法案(如國外的SOX法案,國內的內部控制基本規范)似乎也讓人們看到了希望。
會計與審計之間的密切關系已有600余年的歷史,時至今日,擺在眾多學者面前的一個迫在眉睫的難題,就是掀開事務所與客戶之間的“黑箱”。本文認為,事務所與客戶都有自身利益取向,雙方之間的行為是一種“討價
還價式”的談判。
二、監管的機制
在證券市場中,基于利益控制的需要,必然存在與利益相關的信息控制者和信息共享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現象,這是利益控制權不對稱的結果。只有利益控制者才能成為信息控制者,在信息控制者不能確定信息完全披露是否對自己最有利的情況下,不完全披露信息往往成為首選,因此,信息不對稱成為普遍現象。基于市場信息的資源配置機制將失靈,政府監管不可避免。從這種意義上講,信息監管者的重要功能是控制信息控制者與每一個監管主體都能夠從證券市場的整體利益出發,保護廣大投資者的會計信息共享權利,提高證券市場的資源配置效率,不同層次會計信息監管者的不同利益目標決定了他們在監管目標上的不完全一致,基于利益追逐的需要,相關各方必然存在會計信息控制權和監管權之爭。
在證券市場會計信息監管機制的鏈條上,會計師事務所的地位可謂舉足輕重,但遺憾的是,不管是從制度設計方面來看,還是從制度實踐結果來看,會計師事務所的會計信息監管都未能從根本上解決會計信息披露的質量問題,也就是說,會計師事務所從制度安排上擁有對上市公司定期會計信息披露的質量監管權利(2009年已覆蓋到所有的單位),但是,制度并沒有安排某一家會計師事務所的個體監管對象,或者說,具體的會計師事務所并不必然擁有對任意上市公司的監管權利,權力與權利的不對等導致制度性監管出現真空。由于上市公司只是其利益控制者的創利組織,高管層擁有實質性的委托具體監管者的權利,而會計師事務所如果獲得會計信息監管權利,就必須進行會計信息監管權利的競爭,只有如此才可以獲得其監管利益——審計費,在這種制度安排下,會計信息監管者與被監管者的合作甚至合謀便成為可能。
從微觀上看,這種現象使投資者對上市公司會計信息的信任度下降,影響上市公司的市場融資;從宏觀上看,可能危及證券市場甚至金融市場的安全,如2008年由美國次貸危機引發的全球金融危機和2010年歐洲國家(希臘)主權債務危機,實證研究顯示與證券市場會計信息透明度差直接相關,其中會計師事務所、資產評估事務所、信用評級機構等各種中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由上述理論研究可以推斷我國會計信息監管機制是不完善的。
三、對策探討
制度是人制定出來約束人的,而約束行為又需要人來執行。在制度執行過程中,如果執行人太多,則往往會形成一種制度執行權的競爭機制,這種競爭機制的導向一般是:直接利益越大的制度執行權,其競爭者越多,如多頭收費現象;直接利益越少的制度執行權其競爭者越少,如生態保護等。證券市場監管行為直接影響市場資源的配置方向,因而利益含量巨大,必然引致眾多的權力機構參與監管權的競爭,很容易形成監管多元化格局,導致證券市場會計信息監管權的競爭性制度安排。隨著監管者數量的增加,監管者群體中出現機會主義行為的概率迅速上升,只要會計信息監管者不能肯定其他監管者會遵紀守法,機會主義者必然會出現,則會計信息監管權的執行效率必然低下,因此,我們試圖從以下兩方面提供解決問題之道。
1.長期策略:精簡會計信息監管者
所謂精簡會計信息監管者,就是將我國現有的7 000多家國內會計師事務所盡快組建成如國際“四大”一樣不超過10家的大所。目前我國大型會計師事務所的發展普遍遇到了瓶頸,很難有新的突破。近幾年來,國際“四大”紛紛與國內大所合并或建分所,已經加快了占據我國審計市場的步伐,如果國內會計師事務所不對審計水平進行提升,只能等待在近乎慘烈的競爭中被逐漸蠶食。那么,會計師事務所應該如何增強實力、提高國際競爭力呢?筆者建議:
(1)因客戶和會計師事務所均有大中小之分,從政策上引導客戶與會計師事務所選擇在規模上匹配,即大客戶選聘大型會計師事務所,中客戶選聘中型會計師事務所,小客戶選聘小型會計師事務所,這一建議已在2009年10月3日國務院辦公廳轉發財政部《關于加快發展我國注冊會計師行業的若干意見》(國辦發[2009] 56號)中得到推薦,筆者甚至認為應從政策上鼓勵“小”客戶選擇“大”所,以迫使小所做大。
(2)實施行業結構調整組建強大的會計集團公司(會計師事務所)。因為聯合兼并是改變會計師事務所經營結構單一、服務功能不健全的一條有效途徑,走集團化發展的路子是國內會計師事務所改變現狀、增強實力的最好出路;通過聯合兼并擴大規模,能夠迅速提高實力。目前國內事務所普遍規模較小,執業水平偏低,單靠各自的實力,很難在短期內使業務水平得到迅速提高,而通過國內事務所之間的聯合兼并,可以迅速解決這些難題,還可以在合并后充分發揮在某些行業業務領域內的優勢,發展特色經營,實現科學管理。 因此,只有通過強強聯合、優勢互補,形成以執業質量高、信譽好、規模大的事務所為“龍頭”的集團公司或會計師事務所聯合體,才能進一步提高國內會計師事務所的競爭能力。
2.短期策略:建立上市公司與會計師事務所配對機制
買方審計市場必然導致客戶對事務所具有選擇權,目前雙方的選擇完全是多因共謀的結果,由于制度上的缺陷必然導致獨立審計失效,應根據事務所的規模大小和專門化經營兩個特征并利用統計檢驗中的雙盲規則來建立會計師事務所與上市公司選擇配對機制。
(1) 建數據庫:根據事務所規模大小、專門化經營特征和上市公司規模大小、服務需求分類建立動態數據庫,數據庫完全公開。會計師事務所數據庫按規模標志建大、中、小型庫,并實行動態轉換;上市公司數據庫按規模、行業、服務需求標志建數據庫。
(2)按標志配對數據庫:上市公司規模大小與事務所規模大小對應;行業與服務需求與會計師事務所專門化經營對應。
(3)根據隨機原則配對:根據會計師事務所和上市公司的規模、供求特征來確定二者之間的隨機配對規則。首先進行規模上的分層隨機配對,然后在每一層中實行供求隨機配對,該過程必須公開進行,接受社會監督,并由公證部門參與,整個過程由計算機中完成,不分先后,即整個抽樣配對過程完全雙盲,從上市公司、會計師事務所配號到號碼配對,整個過程獨立、同時進行。
(4)簽訂合同,支付審計費用:配對結束后,會計師事務所按照規定時間、程序、方式與上市公司簽訂合同,雙方按照市場規模(根據股本、資產、部門數等確定)計算并將審計費用交由證券市場監管機構保管。
(5)進行審計,披露信息:進行審計,審計結束后按照規定程序、方式及時對外披露規定信息。
(6)監管部門對審計結果進行抽查:對有問題的會計師事務所、CPA,按相關法規處罰,對于表現優秀的會計師事務所、CPA可以通過引入優勝劣汰機制實現對監督者的激勵約束。
(7)發放審計費用:在審計過程結束后將審計費用發放到對應的會計師事務所、CPA。
上述上市公司與會計師事務所之間的隨機配對規則的實施,建立了事務所與上市公司之間的整體對應關系,而不是單純的一一對應關系,確立了會計信息的公共品性質;破除了會計師事務所與上市公司會計信息控制者之間的利益共享關系,還會計信息監督權之中立面目,為實現其公眾利益導向建立制度基礎;把市場機制與政府運行機制有機結合,既避免了市場機制過度極化效應(強者更強),又避免了政府集權機制下的懶漢效應(收益與工作能力之間弱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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